Summary:李懂失去了一个月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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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一个小甜饼 (⁄ ⁄•⁄ω⁄•⁄ ⁄)
你们的小红心和评论是我的动力(ง •̀_•́)ง
又名《副队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有一丢丢演员梗,请勿上升真人(๑˙ー˙๑)
其他文请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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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很奇怪,一切都很奇怪。
李懂想。
他怔怔地坐在上铺,感觉自己和屋外清脆的鸟鸣格格不入。
一看表,五点半。
他又朝往下看了一眼。
没人。被子叠的是个豆腐块的形状,不过褥子上的压痕出卖了这里不久前曾被人占据过。
可那是我的床。
难道昨晚我喝断片了?李懂一边想着一边顺着下床,发现自己莫名轻车熟路。
很奇怪。
若说喝断片了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也情有可原,可是不至于连有没有喝酒,为什么喝酒也不记得了吧。
可能是还没睡醒。
李懂摇摇头,套上作训服,拿着洗漱用品去刷牙洗脸 。
脸上有几道疤。
李懂确定镜子里的那个人是自己没错,镜子里的人脸上有几道疤也没错。
...连起来他就无法理解了。
他摸了摸疤痕,很硬,像是结痂很多天了。用水沾了沾,一点也不疼。
确实是结痂很多天了。
若是新的伤痕,李懂还能安慰自己酒后跟人打架。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伤口也不会一夜就结痂。他怎么就不记得之前跟谁打架了呢?
这狭长的伤口也不像拳头造成的啊。
李懂觉得他现在应该抓个人问问。
他决定去找徐宏。
02.
徐宏在叠被子。
李懂进门前先看了一圈。嗯,队长不在。
徐宏看见他并没有很意外。显然副队已经习惯了每天被各种人找,并自成一教。
老妈子教。
教主。
“六点拉练,有话快说。”徐宏手下一刻不停。
早上的时间是很可贵的啊。
“副队...我脸上的伤,”李懂斟酌了一下,避免听上去太奇怪,“是怎么来的?”
徐宏本来已经做好了当情感顾问,修灯泡电工,浇菜农民,保健医生的准备,突然一下哑了火,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他的大眼睛透露着一股茫然。
他说:啊?
李懂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感觉今天早上实在是太稀奇古怪了。
那就换个问法。
“昨天......我们干了什么?”李懂抿了抿嘴有点不好意思,“我喝酒了吗?”
徐宏:……啊?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茫然。
“徐宏,你们昨天干什么了?喝酒?”
杨锐站在门口,肩上挂着浴巾,发梢还滴着水。
徐宏睁着迷茫的大眼睛看过去的时候,感觉杨锐的脸黑了。
可能是背光。
一定是背光。徐宏瑟瑟发抖。
“基地严格禁酒你不知道吗?”杨锐走过来瞟了一眼李懂,自动默认了这么乖的孩子不会偷酒喝,“坦白从宽,说吧,喝了多少。”
...等等...
徐宏欲哭无泪。
我不是我没有...
解释了好半天杨锐才搞明白是李懂“喝了酒”,他还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喝了酒”。
杨锐:啊?
杨锐:你说的每句话我都明白,但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李懂重新说了一遍。
杨锐:你为什么觉得自己喝了酒?
李懂:因为我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哦还有脸上的伤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这不是给子弹划拉的吗?”杨锐和徐宏面面相觑,“顾顺给你下迷药了?”
“最近我们有任务?”李懂觉得他和对面这两位并没有活在同一个世界里。
“顾顺又是谁?”
03.
这下事情大条了。
杨锐和徐宏惊恐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李懂在确定今天不是愚人节之后,花了五分钟接受了现实时间比他的记忆快了一个多月这个事实。
“所以,罗星是去委内瑞拉特种兵学校培训了?”李懂挠了挠头。
变化太多,他有点接收不过来。
杨锐拼命点头,
徐宏给他的随机应变点了个赞。
“顾顺是临时代替罗星的狙击手?就是我宿舍睡……下铺的那个?”李懂默默咽下了“我的床”这三个字。
今天已经够奇怪了,这么一加就更奇怪了。
杨锐对他的理解能力表示赞许。
李懂有些懊恼。罗星这么一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他怎么就忘了呢。
李懂在正副队担忧的目光中准备去大胆拥抱一下一个月以后的世界。
走到门口他又停住了,回过头。
徐宏和杨锐对他行注目礼。
他问:“顾顺是个什么样的人?”
04.
“这个嘛......”杨锐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他觉得身为队长不该蓄意破坏队友形象。
不过...有点困难。
“和罗星不太一样,不过你会喜欢他的。”杨锐突然福至心灵。
队长今天也很机智呢!
05.
拉练被紧急叫停,众人被传唤到了队长和副队的宿舍。
徐宏和杨锐面色凝重。
众人窃窃私语。
庄羽:又有人偷队长的菜了?
陆琛:就队长那菜有什么好偷的。
顾顺:李懂怎么没来?诶石头你看到李懂了没。
石头:没有,我早上和莉莉在...
佟莉一肘子过去,清净了。
“咳。”杨锐清了清嗓子,“诸位,李懂失忆了。”
众人:啊?
接着他们齐刷刷地看向顾顺。
接受众人目光洗礼的顾顺一脸茫然。
这种只有在电视剧里才存在的事情原来也会发生吗?
“队长,你再说一遍?”
“李懂失去了一个月左右的记忆,现在连伊维亚那次行动也不记得了。”
“我们和队医讨论了一下。”徐宏接过话,“有可能是PTSD症状中的选择性遗忘。”
PTSD多在创伤性时间后数天至六个月发病。
他们对于PTSD都不陌生,甚至也曾经饱受其累。
“对于李懂,我想大家都知道这个创伤是什么。”杨锐说,声音压的很低。
众人点头。
“在队医给我们治疗方案之前,尽量不要刺激他,”杨锐顿了顿,“罗星去委内瑞拉特种兵学校了,顾顺是临时调来的。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散会。”
众人稀稀拉拉往门外走。
“顾顺。”杨锐突然出声。
“啊?”顾顺正在当机状态,被杨锐这一嗓子吓得一个激灵。
“上午你就不用去训练了,和李懂熟悉一下,”杨锐说道,“知道‘伏低做小’四个字怎么写吗?”
06.
当顾顺回到宿舍的时候,李懂正坐在他的床上。
要搁在以前,这场景不能更幸福。
...只是此李懂非彼李懂。
此李懂见他进来,立马站了起来,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你...就是顾顺吗?”李懂抿了抿嘴,有点不好意思“队长跟你说了吧。对不起啊,有些事情我想不起来了。”
顾顺过来之前做的充分的心里准备,却还是在李懂清亮的目光下土崩瓦解。
他闷闷地应了一声。
“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李懂往前走了几步,向他伸出了手。
“我是观察员李懂。”
观察员李懂在晨曦中笑得很真实。
顾顺有一瞬间的失神。
一切都似曾相识。
“我是顾顺。”他握上了那双手,有薄薄的茧子,很粗糙,也很温暖。
不是狙击手顾顺,只是顾顺而已。
07.
“我想起来了。”李懂在被令人窒息的氛围淹没之前抢先开了口,“我听罗星说过你。”
“说我什么。”这甚至不是一个问句。
顾顺坐在下铺擦枪,枪管已经是乌黑锃亮,可他还是一刻都没有停,仿佛停下来就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他说你很厉害,要和你竞争委内瑞拉特种兵学校的名额。”李懂说到这里还有点兴奋。委内瑞拉啊,算得上是最强者的地盘了。
“嗯。”顾顺应了一声又没下文了。
李懂一拍脑门,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罗星去了委内瑞拉,那顾顺肯定是没选上啊。
怎么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那个......”李懂摸了摸鼻子,“我嘴笨,你不要放在心上。”
“嗯。”顾顺依然在擦他的枪,蓦地觉得很委屈。
还能怎么办呢,我已经把你放在心上了啊。
08.
李懂觉得要不是他哪里得罪了顾顺,要么这人就是个闷罐子。
他还从来没遇见比自己更能把天聊死的人。
之前的对话中,这位新室友心不在焉地用“还好还好”“凑活凑合”“嗯”“是吗”等词汇打发了他。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李懂抱着膝盖,等待补课。
顾顺擦枪的手顿了顿。
一道主观描述题。
艾玛,超纲了。
他想了想队长的官方设定,思索着怎么才能圆起来。
“上头把我调来了,说是补个缺。”这是实话。
“然后队长把你喊过来...我们就认识了。”和今天这个场面挺相似的。
顾顺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这么普通的吗...
李懂有点小小的失望。
“那我们后来关系很好吧。”他的眼睛暗了一瞬,又亮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顾顺的心颤了一下。
好这个字几乎包罗万象。
可是又何止是好啊。
“我把床都让给你了呀。”
09.
顾顺:啊?
他当时基本上是拎包入住,把行李往床板上一扔就算占领了地盘——这下好了,当时李懂懵逼的眼神也有了解释——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我恐高。”
顾顺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十分扯淡——上下铺也就不到两米的距离,他还不如说自己杵在那看地面也恐高——没想到李懂默默爬到了上铺。
...原来这是他的床。天地良心,他真的不知道。
“这张床我睡了好几年。”李懂说道。“怎么就让给你了呢。”
顾顺突然觉得床板有些烫屁股,不知怎么的,心也滚烫了起来。
“因为我恐高。”顾顺说着,从心里烫到了脸上。如果蛟龙其他人来围观一定会惊讶于顾顺这么不要脸的人也会有脸红的一天。
“当狙击手还恐高啊。”李懂一脸不相信,表情非常生动。
顾顺直视着他的眼睛,里面没有愧疚,没有畏惧,没有悲伤。
如果不是当时的那个李懂心头压了太多包袱,那他肯定就是今天这样。
“告诉你个秘密。”顾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出口了,事后杨锐一定想打人,“罗星也恐高。”
“啊?”李懂显然十分意外。他眼中的罗星跳伞攀爬开飞机无所不能,“可我从来没发现啊。”
那还是和罗星一道在狙击手训练营的往事。千载难逢的年假基本都被那个非要坐跳楼机的傻逼毁了。
两个人手拉手哭爹叫娘,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从此他俩默契地绝口不提。
丢人丢到姥姥家。
顾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对李懂说了。也许只是想毫无保留地告诉对方他的弱点,也许是趁此机会再贬低一下老对手在李懂心中高大伟岸的形象。
李懂显然对这件事充满了兴趣。
“罗星很厉害。他克服恐惧比我快得多。”顾顺半开玩笑地说,“要不怎么就赢了我,自己去委内瑞拉了呢。”
“至于我,自己选的路,腿软也要走完啊。蛟龙不是流行Conquer fear,conquer all吗。”顾顺朝他眨眨眼睛。
李懂被逗笑了。
10.
李懂被杨锐叫去问候了一番。
“和顾顺相处得怎么样?”杨锐关切地问他。
“啊,是个很有趣的人。”李懂诚恳地点点头,“就是话有点少,挺谦虚的。”
杨锐:......啊?
杨锐:你再说一遍?
杨锐决定了,明年新年联欢钦定顾顺表演小品。
11.
话少而谦虚的顾顺非常不在状态。
他烦躁地拿出糖纸把早就嚼的没有味道的口香糖包了起来,继续趴在地上。
瞄准——扣动扳机,一气呵成。
......怎么回事。
虽然这个打靶成绩不能算磕碜,但也绝对是最近最差的状态。
顾顺摇摇头,又拿出一片口香糖塞进嘴里。
得,这回偏的更多了。
顾顺爬起来。这不是技术问题,是他心不静。
狙击手最忌浮躁。这么打下去只会更糟糕。
顾顺看了看两边。没有人。
李懂不在。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事情。顾顺仔细想了想和李懂朝夕相处的这一个月,突然有些悲从中来。
这种感觉就如同和一个人用聊天软件聊得热火朝天,结果不仅聊天记录无法备份,对方还把手机丢了。
现在那些是他一个人的回忆了。
12.
顾顺在食堂里和李懂不期而遇。
说是不期而遇并不太恰当,因为这是顾顺有蓄谋的,单方面暗中观察。
……或者说,明目张胆的观察。
李懂正靠在食堂窗口和一个姑娘说着话。
顾顺突然感受到一阵心酸。他把失忆的李懂当成重点保护动物,可人家只是失去了一个月的记忆而已。
这舰上估计只有他一个人是在一个月之内和李懂认识的。
顾顺越想越挫败。
没有了一段交托性命的经历,李懂凭什么喜欢他这个空降兵呢。
大约是顾顺全身上下散发着冰碴子的气息,即使食堂熙熙攘攘十分拥挤,也没人敢坐他身边。
不过还是有胆子大的。
“看谁呢。”徐宏端着托盘坐在了他对面,然后发现自己问了个多余的问题。
还能有谁让全蛟龙最拽的狙击手露出这样的表情。
“副队啊。”顾顺说话的语调像在唱歌,如果不是军舰严格禁酒,徐宏几乎以为他喝醉了,“你怎么追的小惠啊。”
徐宏眨巴眨巴眼睛。
“小惠追的我。”
拜拜了您勒。顾顺端起盘子就想走。
他正处于醋坛子打翻了酸楚中,半点都看不得别人散发出恋爱的酸臭味 。
一样是酸味,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徐宏一把抓住他。
“你等等。”
他暗自感慨了一下能者多劳,就勉为其难地开导一下吧。
“李懂如果喜欢你,那是喜欢你的人。”
“虽然契机不同,但你还是你,他还是他。”
13.
顾顺直到夜间负重五公里的途中还在思索徐宏说的话。
似是而非,怎么想都像一碗初中女生笃信的鸡汤。
14.
李懂和徐宏面对面。
大眼瞪...更大眼。
李懂很认真:我之前是不是喜欢顾顺。
徐宏:啊?
啥玩意?
你俩闹什么幺蛾子呢要不要我给你们开间房?
15.
“我口袋里,有很多口香糖。”李懂的表情一言难尽,“我从来不吃口香糖。”
是这样吗?徐宏呆滞了一秒。
他怎么记得李懂和顾顺呆在一起的时候天天嚼口香糖嚼个没完,一度让人怀疑下巴会不会脱臼。
“食堂给我打饭的姑娘刚才问我今天早上为什么没有来买牛奶。”李懂的平铺直叙中带着一丝复杂。
“据说每天要排好久,得早起十五分钟。”
“小学六年级之后我就再也没喝过牛奶,而我在宿舍的垃圾桶里发现了空了的袋子。”
徐宏:……
我到底该不该告诉他这是他和顾顺打赌输了的惩罚?
打赌内容是夜间一公里人形移动靶。
“还有,”李懂低下了头,“我的防弹衣里,贴着顾顺和我的合照。”
徐宏:......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祝你们幸福了。
“副队?副队?”李懂吐露完了心声,看着面前的徐宏由呆滞陷入麻木,不由地出言提醒。
“啊……你说得对,你确实喜欢顾顺。”徐宏拍了拍李懂的肩膀。“小伙子啊,可不能辜负了人家啊。”
16.
顾顺正在到处找他的防弹衣。
17.
电视剧常说,转角遇见爱。
但有时候,人在家中坐,爱从天上来。
顾顺:你再说一遍?
“我会对你负责的。”李懂的神色一如既往地认真而执拗,“我们蛟龙从不始乱终弃。”
顾顺幸福到升天。
他爱蛟龙。
18.
李懂和顾顺的关系像火箭一样升温,称得上是如胶似漆。
胶和漆都不配形容他们——又一不小心兼职了媒婆的副队如此评价。
没看到他们呢就饱了——万年单身狗庄羽陆琛委屈到变形。
比不过比不过——蛟龙的另一对情侣甘拜下风。
顾顺李懂最近表现很好——不用说也知道来自谁。
李懂确实出人意料地非常稳定。
这稳定不仅是指记忆——他不仅没有忘记更多的东西,而且据顾顺反应,他的狙击成绩比以往稳定的多。
队医还从没见过这么平和的PTSD患者,要知道一般的应激障碍都和暴力焦虑为伍。
众人都暗暗期盼他不要再想起来,甚至是一开始觉得很难过的顾顺也这么希望。毕竟遗忘往往意味着轻松。
但是李懂很执着。
他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而失去了这些的他不再完整。
直到有一天,顾顺告诉他要去执行一个保密任务,他无意间看到了顾顺的军人证,上面明明白白写着顾顺早就是蛟龙一队正式的一员。
而顾顺要去委内瑞拉。
他心里的预感成了真。罗星回不来了。
这句话像是一个魔咒,李懂的脑海里开始重复播放那天那架直升机,直升机上的人,人手里的枪。
然后“砰”的一声,他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之后又被无边的喧闹声淹没。
李懂在甲板上呆了一宿,也哭了一宿。
为了罗星,也为了一个被全队悉心保护的自己。
19.
李懂申请去看了罗星。
罗星早已出院,此时正坐着轮椅,看到李懂时神采飞扬。
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想起来了?”
显然也是知道他失忆的事情。
“一点点。”李懂鼻子发酸,眼眶泛红。
“哭什么。”罗星经过了几个月的思想建设,已经很能想的开。“没见过个人一等功啊。以后坐高铁都不用排队了。”
李懂哽咽着应了一声。
“懂啊,我觉得你做的对。”罗星沉默半晌,突然来了一句看似无厘头的话。
“知道我和顾顺都恐高么?”
啊原来顾顺真的没有满嘴跑火车。
李懂点点头。
罗星:……我就知道顾顺那厮又没说我好话……
“当时狙击手训练营我和他住五楼,都是从栏杆往下看就晕的主。”
“于是我约他去坐跳楼机。”
虽然两个大男人相约游乐场说出去十分丢人,但军队里并没有专门针对恐高症的训练——他们一般不招恐高症。
“可能我症状比较轻吧,虽然一开始也怕的要死,但几次后逐渐就适应了。”罗星突然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顾顺那家伙就不一样了,吐了不知道多少次,还自虐般地一遍一遍坐。”
“游乐场工作人员都震惊了,后来就把这位列入了黑名单,给钱都不让坐,说是怕出事。”罗星说着说着露出了一丝笑意。
“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人并不是生来就强大。”
“你需要直面自己的恐惧。”
罗星顿了顿。
“我以前的班长说过,战场上,子弹是躲不掉的。”
李懂猛然抬头。
他听过这句话。
20.
顾顺走的很突然。
也许是怕一个伤春悲秋的离别画面,他甚至没有知会李懂一声。
来的时候拎包入住,走的时候拎包出走。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李懂终于有机会睡回了他自己的床。
他在漫长的等待中想起了一些零碎的片段。
——他确实是吃口香糖的,顾顺说这提神醒脑,帮助集中精神。
——他帮顾顺买牛奶是个赌约。
——那个合照是顾顺以“辟邪”的名义贴上去的,贴的是他自己防弹衣。
但这些都无关紧要。
李懂望着天花板。
他想起来了,他是喜欢顾顺的。
他当时陷入了一个暗恋的涡旋。他害怕的从来不是顾顺不喜欢他,而是一个并不够强大的自己。
21.
李懂申请加入了主狙击手的集训。
集训的地方在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半夜还有瘆人的野兽低吼声。
开营的例行训话前,大家都说这次的教官是个厉害人物。
...哪次不是厉害人物。见多了厉害人物的李懂腹诽。
“年纪轻轻的,就去委内瑞拉特种兵学校了呢。”旁边的陆军哥们八卦了一下。
李懂悚然一惊。
.....不会恰巧是他想的那样吧......
直升机在万众瞩目下姗姗来迟,李懂的眼神寸步不离,心跳得越来越快。
“武直载过来的啊,也太拽了吧。”李懂听到有人这么说。
似曾相识。
一个人走了下来。手上拎着一个制式行李,带着黄色的滤光镜,呱唧呱唧嚼着口香糖。
李懂觉得他缺失的最后一块记忆也补全了。
那个人隐藏在镜片后锋利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群,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径直走到他面前——
“我是顾顺。”他伸出手,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从眼角到眉梢俱是笑意,上上下下打量了李懂一番,“小伙子挺面善的,和我学打枪吧。”
围观人群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李懂握住了他的手。
与其说是握,不如说是掐。
费了老命的那种。
“我是李懂,”他直视着滤光镜后那人的眼睛,“能做我的教官,说明你有两下子。”
“找个机会,让我见识见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