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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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又名 夏嬷嬷驾到

〖189〗

夏江冷笑一声。

“看来靖王殿下很了解我？”

“我记得悬镜司历代都不涉党争，可到了你夏首尊，倒是做了誉王的走狗，鞍前马后不亦乐乎。”阿诚没有接夏江的话。有时候牌摊得太开，也就没有继续玩下去的必要了。

“靖王殿下刚才一口一个证据，编排起老臣来却无凭无据了。”夏江语带讥讽。

“说到刚才，夏首尊，刚才你们一唱一和十分默契，如果不是针对我，我都要鼓掌喝彩了。”阿诚反唇相讥。

夏江心里隐隐地有些焦虑。方才在朝堂上他也被萧景琰的惊人之语吓了一跳。

陛下本就忌讳天下人说他薄情寡义，毒杀亲子，这萧景琰竟然还敢在他盛怒之时提起。

就算现在被关进悬镜司了，这位靖王殿下看上去也不慌不忙，丝毫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

难道他们还有什么阴谋？

夏江想起了另一个人。

提起梅长苏他简直恨得牙痒痒。他心里清清楚楚劫卫峥这事就是梅长苏做的，梅长苏更是和赤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梅长苏还担着客卿的身份，连陛下也要礼遇三分。他表面上和卫峥并无牵连，抓他都想不出个由头，若是叫来问话，还得礼遇有加地送人出去——气势上就矮了三分。

好在他手上还有萧景琰。

夏江眯着眼睛看了看面前神闲气定的囚犯，心生一计。

都来了悬镜司了，总不能过的太舒服。

〖190〗

阿诚看着夏江手里拿着的针匣，无奈地叹了口气。

“夏首尊，你这是要刑讯逼供吗？”阿诚好整以暇，“劫囚这事招了就是死罪，身边一干人等也逃不了。更何况我根本没做过，你这是想屈打成招啊。”

夏江置若罔闻，转身去招了夏春进来。

这等事情，他自然不能自己动手。

“这针是用来干嘛的？”萧景琰有点好奇，他算不得养尊处优，也受过不少伤。不过刑讯的经历还真没有。

“当然是用来扎你的。”阿诚语气轻松，神色却凝重起来，“不然还帮你缝衣服吗？”

阿诚想起了他在苏联的熬刑训练。针刑虽算不得最残酷，但是其过程缓慢，痛感剧烈，非常不利于受刑者的心理。

如果更残忍一点的话，还会在针上通电。虽然全程都不见血，但是效果极佳。

.....他确实该庆幸现在电还没有被发现。

夏江选这个大概是因为表面看不出来，出了这个门都没法证明是他做的。

他也是抓住了这点才有恃无恐。阿诚叹了口气，希望静妃和苏先生那里不要出什么岔子。

他虽然不怕疼，可不想疼得没有意义，更不想莫名其妙死在这。

更何况这条命是萧景琰的。

夏春走了过来，神色还有些犹豫。

阿诚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就是碍于他的身份，事后怕被当做替罪羊。

夏江站在阴影里，神色晦暗。

他朝夏春点点头。

夏春得到授意后，从针匣里拿出一根细长的针，执起阿诚的手。

“靖王殿下，十指连心，我劝您还是把该招的招了，免得受这个罪。”夏春尽量放柔声音。虽然他不觉得靖王会招供，但是该有的步骤一个也不能少。

得到了萧景琰否定的反馈后，夏春摇摇头。他在悬镜司呆了这么多年，犯人审过无数个，怎么一个两个都不撞南墙不回头呢。

〖191〗

“靖王被陛下关进了悬镜司？”梅长苏猛地站了起来，却因为体虚猛咳了几声。

可他现在已经顾不得身体怎么样了。

蒙挚是从宫里溜出来的，而且还偷偷翻了不少墙头才见到梅长苏。

他虽然时常令梅长苏哭笑不得，但在关键时刻还是很能拎得清。

“是的。”蒙挚点点头，“本来靖王殿下和夏江正在对峙，我能感觉到陛下对于殿下的话也信了几分。”

“然后殿下就来了一句‘反正父皇也不在意多杀一个儿子。’”蒙挚摸摸头，十分焦虑。他到现在也没有想清楚为什么。

“后来皇后派人来说静妃有悖逆之举，陛下一个激动，就直接把殿下关进悬镜司了。”

“陛下从静妃娘娘宫里回来后，感觉心情好了一些，但依然没有放殿下出来的意思。”

梅长苏眉头紧锁，慢慢坐下。

若是放在以前，他丝毫不怀疑这是他家景琰热血上头会说出来的话。可自他回京以来，景琰变了太多——无论是性格还是城府，都没有以前那般耿直了。

难道是苦肉计？

如果景琰受点苦，确实事后会让皇帝更加内疚，计划也越容易成功。这个想法一瞬间掠过梅长苏的脑海。

他旋即摇摇头。

不管景琰是因为什么激怒皇帝，他都没办法置之不理。

那是林殊年少时就发誓要保护的爱人，梅长苏怎么可能拿他做筹码。

“可是...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怎么着也得关殿下几天。”蒙挚听了梅长苏的话，犹疑地说，“我要是直接这么说，是不是太明显了。”

现在靖王劫囚的罪名还没洗清，别再给人扣上个结党营私的帽子。

“不能直接说，要懂得旁敲侧击。”

〖192〗

梁帝从芷萝宫回来后，气其实消了不少。尤其是知道静妃为了帮他保守秘密被皇后责难了一番之后。

这一页自然是轻轻地揭过了。梁帝对皇后的不满又上了个台阶——可令是自己下的，倒是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梁帝不得不感慨静妃真是个熨帖人。

萧景琰怎么就没遗传到这个脾气呢？

“高湛啊，”梁帝思来想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蹊跷，“这是不是太巧了。”

“陛下是指？”高湛不动声色。

“前脚靖王刚被指控私劫囚犯，后脚皇后就来告诉朕静妃的悖逆之举。”皇帝若有所思，“一边是景桓，一边是皇后...”怎么看怎么像串通好的。

“陛下可能是想多了吧，”高湛轻声说道，“劫囚一事誉王殿下只是恰巧在场发表了一下看法，并不像故意为之。”

梁帝哼了一声。

天底下哪来的那么多恰巧。再者，劫囚这事和他萧景桓本来也没什么关系。梁帝太了解这些儿子们了，无利不起早，要不是能借此扳倒萧景琰，萧景桓哪里会关心一个逆犯。

“对了，蒙挚呢？”梁帝看了一圈，发现一直和他寸步不离的蒙大统领不见踪影。

“蒙大统领说是东城发现了太行巨盗的踪迹，带人去追了。”高湛小心翼翼地说。

又是这个太行巨盗？还有完没完？

“这关他禁军什么事，巡防营呢？干什么吃的？”梁帝站起来，烦躁地一甩手。

“陛下……巡防营的统领被您关进悬镜司了。”高湛默默提醒。

“嗯？谁？”处于烦躁状态的梁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今天很憋屈的皇帝往御座上一坐。

“给朕把靖王宣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