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知秋

还是各种回忆杀……感觉感觉这么回忆下去永远写不到正常的时间线了😂
正剧已经忘的差不多了，可能会有bug🙄
感觉自己废话好多🙄

【贰】

后面的事情萧景琰已经记不真切了。也许是过于痛苦因而屏蔽了这段回忆，再或者是根本不愿意想起。

烈火焚烧，万箭穿心。

再痛也不过如此吧。
然而更痛的是，他发现重来一世，什么也没有改变——他甚至无法确认，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谢玉大军也一并改道。
他没有机会。

再睁开眼，又仿佛是南柯一梦。近旁的半盏茶还余着温热。
他向来不太喜欢喝茶，无论是好茶坏茶都品不出什么味道，却极喜欢喝水，水牛的外号也因此而来。
只有当需要醒神的时候，他才会选择喝茶。

面前摊开的是西山营换防的军报，上面的墨迹还没有干，映射出灯火昏黄的光泽。
是了，他想起来了。这是他领军在外的最后一夜，明日他就将启程回京。

这夜之前，他以为这辈子就是如此了，一个人孤独的坚守着一条无人理解的道路。

这夜之后，他遇到了太多事情。

太子被废，誉王被杀。贪官污吏被清剿一空，朝堂之上终于有了清明的迹象。
他遇见了太多人。
他遇见了他。
他笑吟吟地说着：“我想选你。”
仿佛是一颗石子投进了无波的古井里，漾起了微微的涟漪。

他们之间，有过误会，有过龃龉，有过争吵。
唯独没有欺骗。

萧景琰一向不喜谋士，他见过太多的谋士为了一己私利而视原则于不顾，他见过太多下作的阴谋出自阴诡谋士之口。
但他知道梅长苏是不同的。这个人以一种温和却强势的方式进入他的生活，却莫名让他有种安心感。他有原则，有底线。他不会骗他。

骗他的人是林殊。从来就只有林殊而已。
这夜之后，他还是只有一个人，走向那条无法回头的，世间最孤寂的道路。
高处不胜寒。

林殊，你好残忍。

“殿下，茶凉了，我去换一杯吧。”是列战英。
“不必了。”萧景琰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茶很苦，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喜欢自讨苦吃。
或许我无法改变赤焰军的命运，但我至少可以不用再相信你的鬼话。

之后的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发展了。霓凰郡主比武招亲，他在宫中遇见了梅长苏。
他依然是低眉浅笑的样子，仿佛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
但是萧景琰知道他在紧张。他的小动作和小殊一模一样——他们原本就是同一个人。

萧景琰并没有揭穿梅长苏的打算。在第一世失去了梅长苏的日子里，在那千百个彻夜难眠的夜里，他想过为什么梅长苏不愿意和他相认。

无非就是，近乡情怯。

他希望自己在萧景琰的心中永远是那个金陵城里最明媚的少年，而不是一个拨弄风云的谋士。

想通了这关节，萧景琰自然不会让他难堪。不仅如此，他几乎把一切事物都交给了梅长苏——无条件的信任——他和小殊之间，本当如此。
他眷恋着和梅长苏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虽然面上还要装作淡淡——淡淡地提醒他不要着凉，不要劳累过度，不要费神太多。

然后他发现，他还是改变不了任何事。

第一世他曾疯狂地查阅过典籍，对火寒毒也有所了解。
解毒的方法他知道。但是他同样知道小殊不会答应。
他也不会答应。
无论是哪一世的萧景琰和梅长苏，都不会用无辜者的鲜血谋取利益。

他只能一天天地看着小殊失去生命力——像一棵冻原上的树。一旦失去了养分，就回天乏术，再也没有抽芽的可能。

但这一世还是有所不同的。他没有给夏江留下话柄，火寒毒也没有在金殿上被揭穿——他直到最后，都没有揭穿梅长苏。

他没有揭穿梅长苏就是林殊，没有揭穿他病重的事实。他什么也没做，除了站在城墙上默默地看着他远去，和第一世一样。

然后接到他的死讯。
然后轻车熟路地走那条孤寂之路。
然后在某一天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过去。

此时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隐隐的预感，但是天生的倔强让他不肯低头。

他就偏要试试所有的可能。

在接下来的几世里，他试着做梁帝最贴心的儿子。
他试着不和祁王小殊那么亲近。
他试着告发夏江和滑族勾结。

但是通通没有用。

他原来以为这一切都是梁帝的问题。但是有一世梁帝早崩，早在赤焰之前。
他本以为这样就一切安好了——但是谁也没想到梁帝将皇位传给了曾经的太子，如今的献王——而不是众望所归的祁王。

原来忌惮的种子早已埋下。
新帝自然无法容忍一个比自己优秀太多的皇兄和他的党羽们。
一切又如约而至。

一个猜忌多疑的帝王，一个功高震主的家族，一个众望所归的皇子。
这几乎是一个死局。

在其中的某一世，萧景琰甚至找到了琅琊阁。他只问了一个问题：
“功高震主，何解？”
琅琊阁出价五万金。
萧景琰自然是拿不出这么多钱的。况且他也隐隐明白了琅琊阁的意思。
此局，除死无解。

萧景琰从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他甚至比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坚强。
忍得住悲痛，耐得住寂寞，经得起打磨。
但前提是这一切都有尽头。

萧景琰很害怕，有朝一日他会对生离死别无动于衷，会变得麻木不仁，会变得漠然旁观。
即使他什么也改变不了，他也不希望自己变成那样。
但是他知道，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