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知秋

深夜更新
我真勤奋

『28』

靖王走后，梅长苏枯坐许久。

他的心有些乱了。他相信自己已经做到了滴水不漏，但没想到还是被景琰看出了昔日的痕迹。
理智告诉他，这样的情形对于他的谋划无半点裨益，但是内心深处的柔软仍有些雀跃的悸动。

只是，那个“海军聚乐部”究竟是什么？梅长苏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某种暗号？

但他坚信火寒毒只侵蚀了他的肌肤和五脏六腑，而不是脑子，作为林殊的自己从未说过这个地方。

梅长苏沉思许久，将那五个字颠来倒去排列了一番，仍不得要领，只得作罢。但是他还是隐隐忧心，于是提笔写了张纸条，准备让蔺大阁主帮忙查一查这个“海军聚乐部”究竟是何方神圣。

『29』

虽然和梅长苏达成了夺嫡的协议，但是现在这朝堂仍是太子和誉王的主场，阿诚暂时也没什么能做的。既然梅长苏似乎有着万全的准备，那他贸然插手岂不是坏了大事。

再说了，在战英眼中，他在西山营那副药的副作用可还没过呢。

说白了，就是现在没有他什么事，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坐山观虎斗的同时，多收集有用的信息。

于是，阿诚终于有机会走上街头，亲身体会一下大梁的民俗风貌，顺便添置些物件把房间按照自己的喜好稍微布置一下——靖王的卧房，除了必备品，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然而现实打破了他美好的憧憬。

“你再说一遍？”阿诚攥着好不容易相中的山水画——街头画家的水准，但已然是矮子里面挑将军。

“您这个月的俸禄已经支完了。”列战英睁着无辜的眼睛。

阿诚再次如遭雷击。

『30』

他想过靖王可能并不宽裕，毕竟普通皇子的俸禄其实并不算高。但是靖王府虽然久未修缮但终究地段极好，靖王也不乏各类华丽的衣饰，让他稍稍安下了心。

谁能想到靖王真的只是穿得像个小开，实际竟然如此拮据。

这也不至于吧，阿诚满脑子疑问，就算俸禄不高，可是靖王久在军营，和兵士同吃同住，能有什么开销。难道梁帝苛刻到连俸禄都克扣，想用最原始的方式饿死自己的儿子吗？

然而阿诚这次还是错怪梁帝了。梁帝虽然对萧景琰有隔阂，倒还真不至于把他饿死。

“殿下您忘了吗，之前您吩咐属下将每个月的俸禄拿去补贴死难兵士的家属了，平日里又没有赏赐，每个月基本都没有余钱。”列战英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觉着殿下难得想买点什么居然没钱这件事实在太寒碜了些，迟疑道：“要么...属下借您些？”

阿诚怔了怔，随即将那幅画放回了原处：“没事，我们走吧。”

他微微仰头，看着大梁湛蓝的天，露出了来到这里之后的第一个笑容。

——萧景琰，还真是个好人啊。

『31』

缺钱对于阿诚来说是从十岁起就再也没有过的新奇体验。明家家大业大，他每个月都有数额不菲的零花钱，在同龄人眼中怕是一笔巨款了。

那时大概还是自卑心理作祟，或者说，没有安全感，他并不敢花钱，因为这些在他看来都是天赐的福气，他总是怕这福气会被他花完了。

后来他在巴黎勤工俭学，发展副业。再后来，又随着明楼一起回到上海。来往的应酬多了，阿诚学会了八面玲珑，在上海滩这片鱼龙混杂的名利场混得风生水起，同时又学会了威逼利诱，坑蒙拐骗。
据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梁处长控诉，他要四成利。

但是阿诚永远记得，他赚钱的目的是什么。从这种意义上，他和萧景琰殊途同归。

TBC.